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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、南王
 有了梅大先生的诊断,这天晚上,卢惊绿终于如愿以偿吃上了冰酸

 不过她只有很小一碗,而且还没给装满,三两口就没了。

 再看叶孤城手边摆的那一碗,足有她的三倍,而且显然冰镇得更久,都拿过来两刻钟了,上头还堆着白烟呢。

 卢惊绿看得羡慕不已,恨不得把这碗抢过来。

 叶孤城看她这么巴巴地盯着自己,不由有些想笑,却还是坚持道:“梅大先生说了,不能过量。”

 卢惊绿闻言,立刻拿起自己那个小碗,挨到他边上比了一下“就这么点儿,哪怕装满了也不可能过量啊!”她这么凑过来时,高高梳起的马尾在背后了一下,恰好打在他肩头。

 屋内灯火通明,面前的圆桌上,饭菜的余香还没有散尽,但在这一瞬间,叶孤城还是清楚地捕捉到了从她发梢处传来的皂荚香气。

 他心下一软,道:“那再吃一口?”

 这么说着,他还拿起了碗中的勺子,舀了一勺出来。

 卢惊绿本来没指望他会松口,只是吃过一点后,心里那点馋虫全被勾了出来,所以忍不住嘴上厉害几句。

 这会儿他真的退了一步,她反倒是愣住了。

 叶孤城见她不动,想着是不是该把勺子直接给她,手便动了一动。

 卢惊绿反应过来,看到这场面,还以为他反悔了,当即低头张嘴咬过去。

 这一勺冰酸里还裹了好几颗葡萄干,一入口,凉意便顺着齿沁满整个口腔,酸甜的味道随之一道游走,让她下意识发出足的一声哼。

 可惜叶孤城说到做到,说了再给一口,那就只有一口,之后任她怎么说,他都没有再大发慈悲一次。

 而且还当着她的面把剩下一整碗吃完了。

 卢惊绿:“…”她气得直接去隔壁洗澡了。

 洗完澡也不能立刻休息,因为夜里照旧要学点

 这大半个月来,她天天早起练功,总算是巩固完了叶孤城给她的心法第一层。所以现在找起身上各个道的位置,她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一个地方摸半天了。

 在叶孤城每晚尽职尽责的督促下,她终于把全身上下三十六处死,以及离这些死很近的一些其他要全记住了。

 按照计划,从今晚开始,他就要开始教她基础的点手法。

 卢惊绿洗完澡,在上等了他大概一刻钟,等到他也洗漱完毕回来,两人便开始了。

 点这门学问,顾名思义就是用自己的内力暂时封住对方的道。

 所以点手法说到底也就是如何使用自己的内力。

 对叶孤城这种内功深厚的高手来说,可能随便使使,就能让被点的人毫无办法了,但卢惊绿内功根基尚浅,因此必须多钻研一番。

 这个钻研的活叶孤城一早替她揽了,现在只需要把她教会就行。

 “你内功底子不够,点时,得借一些巧力。”他说“最好的办法是牵动对方的内力,然后顺势引导,再一击封住那个道。”

 卢惊绿听得云里雾里,什么叫牵动对方的内力,什么叫顺势引导?

 这几个词看上去很好理解,但具体要怎么做,她真的一点概念都没有哇。

 叶孤城大概也觉得具体解释比较难,就直接开始给她演示。

 他让她背过身去,抬起手来放慢动作,按住她的肩井,分出些内力打入其中,带她体内的内力对此做出反应时,再一举点住她的道。

 为了能让她清楚地感受这个过程,这一次点,他花了起码十几个呼吸。

 卢惊绿被点住肩井后,身体无法再动弹,梗着脖子背对着他表示,好像明白了,也好像没有。

 “能不能解开了再来一次?”她问。

 “好。”他毫不犹豫照做。

 如此重复了大概三次后,她觉得可以自己尝试一下了,忙转过身让他配合。

 叶孤城也听话地背过了身。

 “开始吧。”他说。

 “等等!”她在他身后叫唤了一句“你太高了,我坐着不方便,你等我换个姿势。”

 之后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跪着,她终于不用努力把手抬过肩去够他的肩井了。

 她闭上眼睛,回忆着他在她身上演示时的步骤,按次序试了一遍。

 第一遍没成功,因为和他身体里的内力比起来,她那一点实在是太过微末了,打进去之后没多久就被化开了,等她开始点的时候,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,点了也是白点。

 卢惊绿并不知道自己失败的原因,还不解了一会儿。

 等叶孤城跟她解释完其中原委,她又差些气。

 “所以如果我要用这个办法点武功比我好的人,那必须动作特别快吗?”她问。

 “对。”叶孤城顿了顿“对你来说,练手上的动作,比积累内力要来得容易。”

 卢惊绿:“…”其实你可以直说我内功基础太差,我不介意!

 叶孤城看她一脸郁闷,想了好一会儿,终于憋出了一句安慰的话。

 他说我们俩武功差得有点多,你点不住我的道是很正常的,等你能点住了,这天底下也就没几个人能轻易冲开你点的了。

 他言辞恳切态度真诚,安慰得不可谓不认真。

 可惜卢惊绿听了完全高兴不起来,甚至更绝望了。

 “那我岂不是要练到猴年马月?”她往后一倒,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,说要睡觉。

 “…时间还早。”他提醒她“再来几次。”

 卢惊绿也就是发一下,在被子里闷了会儿后便重新坐了起来,乖乖地继续了。

 只是她方才动作太大,把自己刚洗过的头发糊得满脸都是,这会儿钻出来,看上去尤为好笑。

 叶孤城见了,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,抬手替她拨好了些。

 她没有躲,不过龇牙咧嘴了一通,以示不服。

 …

 在这种白天晚上都要练功的单调节奏里,南海的酷暑竟很快就过去了。

 两个月下来,卢惊绿的剑法和内功都大有长进,唯有点始终达不到学之前给自己定的标准。

 她非常忧郁地问叶孤城:“我该不会这辈子都只能点到这个程度了吧?”

 叶孤城倒觉得她已经学得很快了,如今进步愈来愈慢,那是每一个学到后面的人都会碰上的瓶颈。

 于是他努力劝她放松,不要太执着于这个,一直念着想着,反而容易钻牛角尖。

 “你一点都不笨。”他躺在她身侧轻声说“慢慢来,一定能练会。”

 卢惊绿唔了一声,说也没有别的办法了。

 一直谈这个,难免有点扫兴,于是下一刻她就主动换了个话题,说今天听灵湖她们提起,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了。

 叶孤城:“…嗯。”察觉到他的声音比之前要沉了不少,卢惊绿不免有些在意:“难道白云城这里…不兴过中秋吗?”

 这一回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出的声。

 “倒也不是。”他说“只是日子不巧,过完中秋,便是我父亲的祭。”

 “…对不起。”卢惊绿自觉说错了话,赶忙道歉“我不是故意的!”

 “我知道。”他偏头看过来“你今年才嫁过来,从前又几乎不出门。”

 卢惊绿还是觉得很抱歉,可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,只能默默闭嘴。

 之后一连几天,她发现城主府上下似乎都有点低气压,想来这个时间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不太一样的。

 她想了想,特地跟灵湖打听了一下,往年的老城主祭,府里是怎么过的。

 灵湖说,其实也不会特地过这个祭,只是每年一到这个时候,叶孤城的心情就是眼可见的差,所以大家都会更有眼色更谨慎地做事。

 卢惊绿一听,心里有了数。

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里,她早上不赖了,傍晚也不讨价还价要酸了,晚上练点,更是拿出十二万分的认真来。

 中秋那一晚,她练了一整晚,练到最后,叶孤城都说今天已经够了,可以休息了,她却主动表示:“再来几次吧?”

 叶孤城:“…”算了,她愿意努力,那他当然陪她。

 结果她就再来了十几二十次,练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才躺下,第二时,困得哈欠连天。

 城主府里格外安静,两人在老时间去到洗剑池边,开始各自的早课。

 结束的时候,叶孤城习惯性带她从书房前门走,不料正好撞上了一个过来通传的侍从。

 侍从形容匆匆,看着十分着急,还没接近书房呢,就已经在大喊有急事禀告城主了。

 剑侍们见状,便也没拦,反而主动将他带到了叶孤城和卢惊绿面前。

 “说罢。”叶孤城道“什么急事?”

 “禀城主,外头来了一位客人,说是…说是老城主的故人,想进府祭拜一下老城主。”

 叶孤城闻言,面色一凛,道:“他可有说他姓甚名谁?”

 侍从垂着头,颤抖着声音回道:“他、他自称南王。”

 一旁围观的卢惊绿:“…”卧槽,南王?是她知道的那个南王吗?跟叶孤城合谋造反的那个?

 老实说,因为嫁过来之后几乎一直在养病和练武,再加上叶孤城平时也完全是宅男作风,卢惊绿基本已经把原著剧情抛到了脑后。

 但她现在终于想起来了,这个人以后是要造反的。

 这不,连一起造反的对象都找上门来了… m.gUge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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