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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三章 一日一钱
 这些男知青从地里干活回来,一进伙房,两眼便直瞪瞪地盯着箍的黄的玉米面窝头,黑红的高粱面饼子,闻到这饭食的香味,真比闻到熊掌,后面等山八珍,鱼翅,鲍鱼等海八珍的香味还人。~~~超~速~首~发开始,大家还规规矩矩按定量拿,按定量吃,毕竟都是北京来的,毕竟也读了十年的,总不会为自己口腹的贪,去窃去偷?

 可是,就是这些不想窃不想偷的知青,奈不住肚子的抗议,于是,晚来的便发觉自己早饭锅里没粥喝了。午饭,窝头只剩一个,晚饭,连菜都只剩汤不剩叶了,开始这些吃亏的人还忍,后来,便又吃不饭的在伙房骂了起来,当然,这都是男知青,女知青饿着肚子也不扯开脸骂的,她们只是把到伙房时间暗自提前了,或一个人先去,把女生的饭都领了,放到一边看着,其余女生才陆续到,而且是大家轮

 葛存天想,人是铁,饭是钢,不吃饭,饿得慌。但吃,也要吃的有秩序,有道理,不能让知青因为吃饭问题闹翻,打架。自己现在是知青在队里的一名干部,谁不出来管自己都应该出来管,于是,他便找到李宝成,李兵,周学萍商量了一下,以后知青库房要由知青自己管,每天做多少饭,由知青选的保管,用秤秤出,大娘做。

 三顿饭开饭时,都要由帮厨的知青分发饭菜,不能由知青们自己盛,自己拿。

 四人很快达到共识,于是吃饭时,把这事宣布了一下,知青们基本都同意了,选田新雨做保管。

 王大力吃晚饭刚回屋,赵亮钻进屋说:“吃了?”

 “吃什妈毬了!”王大力说着,拿起杯子,大大地喝了一口水“饭不,水也行!”

 “你在砖窑干活,那老累吃的消吗?”

 “吃不消也得忍着,你看我这多细,还不到两尺…”

 赵亮推开门,伸出头瞧了一下,然后缩回头,神秘地说:“你知道丫田新雨,偷粮食!”

 “胡说,我见田新雨每天都光着手来,光着手去,从没见他出院时肚子拿过袋子。”

 “他拿什么袋子呀,原先他还行,在粉坊干,能吃粉,让他偷粮食他也不会偷,多麻烦啊。可这两天不行了,他不在粉坊干了,肚里没食啦,他当保管,有库房要是那偷点油拿点米不是小菜。”

 “你可别胡说,我可没见他偷…”

 “不信,咱们看看去!”

 王大力和赵亮来到院里。伙房院里知青们都吃完饭走了,空的。伙房门开着,伙房里的旁间的门也半开着,田新雨正一人坐在伙房的库房内,往本记着什么,王大力和赵亮蹑手蹑脚探头到伙房,观察到这些,又悄声无息地退回到院中。“他没偷啊?”王大力悄声说。

 赵亮忙指指嘴,拉着王大力退伙房侧边王大力的住处。

 “他没偷,正算账呢。”一回屋,王大力悄声说。

 “等待会再看看。”二人等了一会儿,只听伙房的门噹一下关了。赵亮拉着王大力悄悄开开门,悄来到院中,悄悄来到库房在院中的窗下,这扇窗都有四五寸的小方木格组成的,面糊的窗户纸,窗纸有些破旧,个别地方还有小孔。王大力和赵亮怕里面看到他们的影子,便侧身在窗边藏起,透过小小的破,观察库房内的动静。

 只见田新雨蹲在地,从兜里掏出块手绢,铺在地,轻轻地打开一个粮袋,伸进手去,轻轻地慢慢地从袋中抓出一把黄的小米。出袋口前,用另一只手扒拉那只拿米的手的外面,把外面沾的米粒都弄到袋中,然后把抓米的手放到手绢,轻轻张开,一小片黄黄细小的米粒,便摊倒在手绢了,然后又把手伸进米袋,照样又抓了一把,又轻轻放到手绢,把手绢轻轻系好,掸掉土,把米袋口掖好,看看米袋,看看地,把包裹似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小包捏扁,放到自己的兜,然后走出库房。

 赵亮忙拉住王大力轻步地回到住处。“这小子真偷啊,咱给他逮住!”

 “傻啊你,”赵亮忙止住说“他可是偷咱们的粮啊!就那点,你能咋了他?”

 “一点一点,久天长,你没听说一一钱,千一千,绳锯木断,水滴石穿吗?”

 “你别***歪讲了,咱们来个前车后辙?”

 待田新雨走出院后,赵亮问:“你刚才讲什么一一钱,千一千,绳锯木断,水滴石穿,什么意思,莫非有甚典故?”

 王大力扬了扬脖子说:“典故没有,故事到有一个。”

 “什么故事?”

 王大力开始滔滔不绝地讲:以前有一个看库房的小官,他管的是粮库和钱库。一天,他开粮库门,见几个老鼠四窜,他把老鼠轰走,心里也没当回事,心想,哪个朝廷没贪官,哪个库房没耗子啊。好在也不多,就有几只,可年底一盘库,粮食少了好几百斤,老鼠屎倒多了好几十斤。望着地气几大堆老鼠屎,他想,这玩意还真行,每次只偷一点,久天长便也吃掉不少。

 又一天,他去钱库,望着一锭锭银子,他心里贪出来了,真想拿个五十两的银元宝,到外面好吃好喝好玩一次,可又一想,县衙的大堂里竖着两张木饭,一张木饭钉着一张人皮,那人皮是前任县官的,另一张人皮是前任库房纵观的,他们都是因为贪污而被判刑,剥了人皮放在县衙大堂,那可咋办,想到这,他浑身发冷。但过了几天,晚回房鞋时,发现鞋里有一个铜板,他回忆起这铜板是查钱库时,钱堆被无意踩翻。蹦进鞋里的,他心里既慌乱,又害怕,天天怕司查出来,判他个什么刑,但一天过去,十天过去,一月过去,没人查库房,也没人觉察库房少了一个铜板,于是这库房官灵魂开窍,开始三五天拿一个铜板,又一个月过去,照旧没人觉察,他的胆子像了水一样,发得大了,于是一天偷一个铜板,一年两年三年,都一直没人察觉,他用这些铜板,买了房子,置了地,小酒一喝,滋润无比。

 可这天,新来了个县太爷,而这个县太爷以前在别的地方也当过库房管,便独自仔细查验库房看帐。三五天少三五个铜板,自当风刮了,老鼠叨里了,可是几年一对帐,竟少了几千铜板,于是这新县太爷把这库官叫到大堂,叫衙役一搜,果然从他身搜出个铜板,县太爷问:“这铜板哪的?”

 “这铜板我的。”

 “你的,怎么证明是你的?”

 “我在家昨天放兜里的。”

 “你的铜板面有什么记号?”

 “没有。”

 “噢,没有。库房里的铜板可有记号。”

 “钱库里铜板有甚记号?”

 “我在查库时,在地散放的铜板都用针划了两道,一道长一道短,你瞧瞧你身的铜板有没有记号啊?”库房官一听这话,立时傻了眼,瘫倒在地。

 可是一天只偷一个铜板能判什么罪呢?新县官出了个告示:一一钱,千一千,绳锯木断,水滴石穿,判,斩!

 赵亮听完王大力的故事,笑着说:“那是县里的库房,这是知青的库房,不是一码事啊。那看库官为了自己的私,而咱们只为了填自己的肚子,但凡咱们一三餐能吃的些,不要求好,茶淡饭把茶免了,只要粮糙食就行,我估计咱知青里也不会有一一钱的主。”

 “看库的都一一钱了,咱们怎办?”王大力问。

 “咱就住这院里,晚一关院门,谁进来啊,到那时咱们再办事?”

 “咋办?”

 “我琢磨几天了,找了手指的竹竿,用铁丝把里面烫通了,有两米多长,你知道,非洲和南美那边土著人都用吹箭,咱们这竹竿,一头拴跟铁丝,弄个钩,可以钩里面的东西,把屋里口袋勾开后,又用竹杆戳进米袋里,咱不是吹,是,也能不少。”

 “真的?”

 “今晚试试。”

 夜里十点多钟,村里静寂,只有院外蟋蟀的叫声,高一声,低一声时时响起。

 王大力出屋到院门向外看看,见巷子里静静地没有人声,便悄悄地把院门关死,了门销。赵亮拿着电筒走到伙房库房的窗外,透过一个小向里照,王大力忙从里一个小往里张望,在手电光下看到了那个盛着小米的袋子。

 赵亮让王大力结果电筒往里照,他自己则从屋里被褥下出那早做好的竹竿,他先用带勾的一头勾住袋口,口袋口虽然没系,但因赵亮第一次操作,竹竿面铁丝钩又颤微微的,所以,勾了几次才把口袋口勾开,把竹竿从里面抻出,卸掉铁丝钩,把竹竿小米口袋。 M.GugE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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